周永清挂了视频通话,在凳子上坐了一会才缓缓走出房间。刘隆庆已经在裁床边,将一条布放在搁布架上独自松布。
“这么快休息好了?”
“中午打下瞌睡,十几分钟就特别精神了!”
“年轻就是好!会开车吗?”
“会!”
刘隆庆兴奋地抚摸着路虎车的方向盘。周永清坐在后面开口道:“去白云区广从四路52号,广东省女子监狱。我睡会,到了叫我!”
“好嘞!永哥!”
……
探监室,周永清拿着话筒,向玻璃对面的女人打招呼:“梦!好久不见!”
她脸色苍白消瘦,右脸上的酒窝不再明显,左边手腕上几条清洗可见的伤痕。先前浑浊的眼神在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的那一刻,有了光,充满怨恨的光,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剧烈颤抖,咬着牙说道:“你把我害成这样!你怎么——怎么还没死?”
“你会如愿以偿的,不过我都给你解释多少遍了,不是我报的警……”
十几分钟后,摩托车到达东晓南路的公交站牌附近。
马路东面是中大众多实力雄厚的布行仓库所在地,一般下午一两点后会变得拥挤不堪,此刻宽阔的道路上见不到几个行人,偶尔几辆三轮车和面包车停在路边,司机在座位上打着盹,几辆货柜车停在仓库门口卸布。
“多少钱?”周永清要给车费。
张常贵急忙摆手道:“谈钱多伤感情,上次的事还一起钻过墙缝,一起对抗过强敌呢!”。
周永清盯着张常贵的脸,问道:“你的脸怎么啦!”
“和赵福荣刚才又吵起来了!”
“你俩又闹矛盾啊!”
“康乐村道哥不是被砸头了吗?我赌他在医院住3天以上,就会乱,赵福荣不信,我们就吵起来了,然后就被他打了!”
看来你还没有吸取以前挨打的教训,和你打不过的人争论个什么玩意?周永清心里吐槽,嘴上问:“你们怎么知道道哥被砸头?”
“车船店脚牙,消息都灵通,这几天载客我要尽量避开康乐村,以免被伤及无辜!”
“原来如此!”周永清恍然大悟。
“嗨,几帮混混的事只是老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,大家只是害怕他们——兴百姓苦、亡百姓苦!”
“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!”周永清竖起大拇指。
“我可是俺们村唯一的初中生!”赵福荣自豪道。
“厉害我的哥!不上高中可惜了!”周永清嘴里称赞,心里感叹:上次填表格多少字不会写!
“我也是这么觉得!”
赵福荣说完告辞,哼着歌发动摩托。
“我想邀请坐上我的野摩托,我愿意带你喝酒吃肉再唱歌……”
周永清朝着远去的车影挥了挥手,开始在一排排布行仓库之间转悠,寻找招工信息。
“一个个仓库至少几千平米,布行老板就是阔气,卖布比卖衣服更赚钱啊!”周永清正感慨着,身后不远处一辆货柜车上突然飞出一条布,砸在他后脑勺上。
“哎呀!”周永清惨叫一声扑倒在地。刚爬起来又飞来一条。“哎呀!真是祸布单行!”他连滚带爬,退到货柜车几丈开外。
此时,那辆货柜车的车厢内,以络腮胡大汉为首的十几个搬运工从货柜车上跳下来,走到大兴布行门口,冲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大喊着:“加工资,加工资!……”
女人圆脸高马尾,一身深蓝色职业装,里面衬衣上两颗扣子开着,傲然挺立的胸脯快撑开余下的纽扣,荔枝眼波澜不惊地盯着手里的海鲜粥,小口小口地抿着,右边脸上一个月牙状的酒窝在跳动。
“哇哦!这惊人的事业线,我都抑制不住想吹个口哨,叫一声好球!可惜是圆脸不是我的菜,我还喜欢瓜子脸、鹅蛋脸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!不过,远远的热闹还是要看的。”周永清继续后退几步,当起吃瓜群众。
络腮胡大汉挥了挥手,众人喊声停止。他对着女人道:“王经理,这个月工资必须加200,要不然我们集体辞职!”
“说完了吗?”女人随意说道,“说完可以滚了,你被解雇了!其他人愿意留下的继续卸布!”
“姓王的,你开除我就是开除所有人,看谁给你搬布!兄弟们走!”
络腮胡再次挥手,有9个人和他一起朝东晓南路走,3个人留了下了。
其他人朝着3人呸了一声道:“叛徒!”
“好样的,你们三人以后有机会升仓库主管!”女人故意放大音量说道,指了指布行玻璃门角落的一个牌子。
“谢谢王经理!”
三人连忙道谢,两人开始搬布,一人心领神会地拿起上面写着八毛一条的牌子,站在门口,用云贵高原、陕北高坡唱山歌的音量喊道:“搬布啦!8毛一条!……”
原本空空如也的几条街道,突然驶来4辆三轮车和4辆摩托车。司机们掐灭手中香烟,将车子上锁,每人拿出一个写着“偷车死|全家”的牌子放在车上,然后向布行门口冲来。
“防火防盗防全家!安全意识果然强!”周永清朝司机们竖起大拇指,也朝布行冲去。
那些人依次在登记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,朝着王经理接连作揖道:“老板好生意!……”
王经理只是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算是回应,继续喝着粥。
接着,司机们从腰间掏出一条毛巾搭在肩膀,上货柜车去卸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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