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乾无可奈何,只得被他拉着,来到了花园的亭子里,亭子里宫婢们早已摆上了酒具小食,两人坐下之后,李景誉便挥手让宫婢退下,首先自己替自己倒了三杯酒落肚,一一饮了,李景乾见他如此,连忙相劝:“三哥,喝酒别喝得太急了。”
李景誉啪地一声放下酒杯,月光照在他的脸上,映上了略略的红润:“老四,你三哥就要出头了!”
李景乾心底一惊,却垂下眼眸扮作不知:“三哥,什么出头?咱们一向不都挺好的吗?”
李景誉眼神有些迷蒙,叹然道:“老四,这宫里面的事,你年龄小,觉查不到什么……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“就因为出生不同,他就被人另眼相看,他做的什么事,都是好的,记得小时侯,他拿箭射杀了父皇珍贵的金丝雀,却被父皇称赞,说他小小年纪武功高强,而我呢?我呢……”他嘿嘿嘿地笑了两声,“不过是弄死了御花园的锦鲤,就被父皇责打,说我什么?说我自幼性情阴冷,全无慈爱之心!”
李景乾左右地看了看,忙劝道:“三哥,这不过是幼时的嬉戏而已,三哥别放在心上。”
李景誉回头盯着李景乾:“老四,我不想放在心上,可周围的人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放在心上,什么好恶,都要以他为标准,我的子史经论受到夫子的赞扬,他呢,整天的旷课,只知道练出一身蛮力来,就是这样,还是受到朝廷上下的交口称赞,说他有镇守边疆的大将之材!”
李景乾迟疑道:“三哥,你是不是对二哥有些误会?”
李景誉摇了摇头,又坐下了:“老四,我对二哥没有误会,也敬他爱他,可我就是不明白,为什么周围的人对我这么不公平?”
李景乾心底有些触动,心想李景誉怕是从小到大被忽视惯了,所以才养成了这种处处争先的性格,他母妃虽做下了错事,可他却没有。
李景乾不由有些迟疑,三哥从小到大对自己基本上是有求必应,自己为了替母妃查清多年前的旧事,帮助萧家的人这么陷害他,是对还是错?
“三哥,如今你也不挺好的,让你参与了许多国事,更让你掌管朝政,眼看父皇对你越来越重视了,三哥,你可别言语有失,让人捉住了把柄才是。”
李景誉握住了他的手:“老四,还是你对我最好了,从小到大,咱们兄弟三人,也只有咱们两人最亲了。”
李景乾有些内疚,垂头道:“三哥从小到大便照拂着我,我不对三哥好,又能对谁好?”
李景誉道:“老四,总之这世间所有,三哥以后有什么,也会给你预上一份!”
这便是明打明的拉拢了,李景乾唯有喏喏应了,如坐针毡,又听他劳劳叨叨地述说良久,这才找了一个借口溜了。
待李景乾的身影消失在花树之后,李景誉这才从伏着的桌子上抬起来来,月光如水,透过亭子间的镂空雕花窗照在他的脸上眼眸,使得他的眼眸染上了冰石一般的颜色,此时,他脸上的兴奋高兴之色已然全消,反而增添了几分阴冷绝望。
那些矿石,并不是那旧庄子里能挖出来的,经过了好几天的那寻金师的测量,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了。
他以十倍的价钱买的,不过是一个长不出作物,到处野草丛生的废庄子!
而在那庄子上所花的银钱,已经掏尽了他这些年暗自积攒下来的积蓄,那些江湖人士组成的私军却好长时间没发银钱了,这些桀骜不驯之人,已有了背叛的迹象!
到底是谁?是谁在暗暗操纵这一切?那在百花宴酥点中跌出来的那恶猫雕件,再到那石匠卖出来的矿石,那附着矿石的金帛,再至那姓秦的老板的旧庄子,所以有一切,不过是为了让他上当,耗尽所有的钱财。
这个局,还安排了那老二和秦老板做为挈子,牵着自己,让自己不得不跳了下去!
那老二肯定是有参与的,自己不能动他,而秦老板,自己又能动他么?在卖这庄子的时侯,秦老板就反复地劝戒过他,要他考虑清楚!况且,秦老板是不是参与之人,连他都弄不清楚,李景誉想起了秦老板在卖庄子时的种种表现,更为犹豫了起来,他不敢相信,一个小小的市井商人,会冒这样的大不韪来得罪自己这个皇子!
如果真是这样,那么他这个皇子的身份岂不是一文不值?
他暗暗地想,既然他们在骗得了钱财之后,还明目张胆地深夜往庄子里运矿石来拖延自己,那么,他们定是有极大的图谋,既是如此,那么,他也要不动生色……那些人从自己手里拿去的东西,他要成百倍地拿了回来。
如今,他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,就连这李景乾,他都不敢相信了,这位一天到晚跟随在他身边的四弟,当真对他友爱亲善?所以,在进殿之前,他把满脸的沮丧愤怒调成了兴奋高兴之色,然后对李景乾反复地试探,虽然没有看出什么,但也通过他告之老二,他还沉浸在找到金矿的巨大喜悦当中,他们有什么后招,就一一使来吧!
李景誉的手握紧了酒杯,啪地一声,那酒杯便碎了。
他冷冷地想,谁笑在最后,可还是未知之数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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